跨境交易律师的成长漫谈

马骎律师2012年底加入天元，2020年晋升为合伙人，马律师主要从事跨境并购、境外能源项目绿地投资、银行融资方面法律服务。马律师拥有中国和美国纽约州律师执业资格。

我于2012年12月加入天元，入职公司并购部，并加入跨境并购团队。记得在天元入职之后参与的第一个交易，就是天元代表一家央企在伊拉克的项目工程承包业务和项目融资，参与方包括客户、业主方、担保方、多家金融机构、出口信用保险机构等等，涉及中国法、伊拉克法、迪拜自贸区法、英国法，天元作为牵头律所，需要组织协调多国境外律师的工作，并且从交易结构上统筹把关。对于新人来说，很兴奋能参与这样的项目。虽然在发出的每一封邮件、备忘录甚至会议纪要之前，都会被团队内部资深律师或合伙人改过很多遍；在开会过程中需要挣扎着适应混杂着各地区口音的英文；为了应对紧张的时间表并兼顾境外团队时差，适应熬夜甚至通宵加班，但我乐在其中。

弹指一挥间，在天元从事律师执业已逾八年。很幸运天元提供了优秀的平台，让我有机会伴随着中国企业“走出去”，参与多个有国际影响力的“一带一路”项目，业务领域涵盖跨境并购、项目融资、海外工程承包和绿地投资，同时也拼凑着我自己的法律服务地图，目前已经涉及在将近三十个国家的投资。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与很多境外优秀的律师同行共事过，并与他们建立起了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无论是合作律师还是对手律师，他们的思维方式、考虑问题的角度、工作风格、甚至起草文件的字斟句酌都影响着我们，这使得我们始终以国际律师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多领域的合作也扩展了我的国际视野，在同一个法律问题上，不同国家或地区可能有着不同的制度设置或者交易惯例，有助于从比较法学的视角探究不同法域的制度以及交易惯例，从而重新审视中国法律的制度设置。

此外，天元前辈们的工作更是为我树立了榜样。柴杰律师对客户的无微不至和兢兢业业向我展现了如何成为一名深受客户信赖的律师；朱晓东律师深厚的法学理论功底，对实践的熟练结合与应用以及对疑难问题的分析方法是我提高专业技能的学习典范。

跨境并购项目大多涉及到多国律师的协同工作，我们团队在参与的大多数跨境投资与投资项目中，不仅仅承担中国法律顾问的角色，更重要的是作为牵头律师主导交易结构的设计，交易文件的谈判，并统筹把关整体项目风险。

首先是语言能力，除了可以以英语作为工作语言这一基本要求之外，克服中外表达习惯以及文化的差异，与境内外团队进行有效沟通，也是跨境律师很看重的必备素质。跨境交易中很多协议适用法律是英美法，工作中需要律师能够理解英美法中的概念，判断是否在中国法中有对应或近似的含义，以便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将外国法律中的法规的意思传达给客户；相应的，准确了解客户的商业意图，完整地将商业语言转化成法律语言，才能真正搭建客户与境外律师沟通的桥梁。

其次对牵头律师的协调能力有很高的要求，由于要与境外律师、客户以及其他中介机构保持沟通，牵头律师的脑海中永远要有一张项目地图，确保不能遗漏或错失任何一个项目节点或风险点。

再次，跨境并购和投资中通常面临着陌生的法律环境，虽然对标的公司所在国的尽职调查、法律环境的介绍、政府审批的获得等工作都需要依赖于境外律师的意见，但牵头律师需要具备商业敏感度和丰富的业务经验，以便准确地消化并快速甄别风险，协助客户判断和取舍，并在谈判中积极应对。

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2020年上半年很多境外投资项目都按了暂停键。伴随着中国疫情得到控制，下半年工作逐渐恢复正常，甚至为了追赶项目进度，比往年更为忙碌。疫情迫使我们适应新的工作方式，从面对面的交流办公改为电话或视频会议解决，不得不承认这种方式让案头工作更有效率，但也不禁让我们思考这是否能真正取代更为直观生动的面对面的交流。在逐渐改变传统工作方式的同时兼顾情感的交流、沟通的顺畅性以及团队的凝聚力促使我们不断探索并调整新的工作方式。

此外，不断变化的国际局势和法律环境也在持续为跨境律师提出新的课题，多国外商投资审查制度的收紧，中美贸易战背景下中国企业面临着更严苛的出口审查规则，欧盟委员会对中国国企海外投资交易中国企业独立性的屡屡质疑，要求我们不断学习和探索以迎接新的挑战。

对于我个人而言，早期参与过很多能源或者基础设施行业的“一带一路”项目。伴随着代表“新经济”的大数据、生物医药、智能制造等领域优秀企业的崛起，近些年我们团队也积极参与了不少新兴行业的并购、投资和融资。此外，伴随着客户需求的变化，我们不断调整业务方向，扩充业务领域，从传统代表中国企业“走出去”，到近些年再次兴起的外资并购和外资退出业务，再延展到银行融资、并购后重组整合等法律服务，我们始终在探索如何在服务现有客户的同时深耕业务机会。